儿童如何获得汉语句末语气词?

2021-04-03 16:37:25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张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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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是通过语法形式表达人类对句子命题的复杂主观感情意识的一种语法范畴(贺阳,1992)。表达语气的手段各种各样,有语调、句型变化、语气词和其他语气成分(语气副词、助动词和叹词),而语气词则可以算是汉语语气范畴中最基本的一种形式标志,这个语法形式是封闭的,也是汉语区别于其他语言的一个明显特征。汉语中人们经常使用语气词来表达讲话者对某一行为或事件的主观态度和观点,位置常出现在句中和句末 ,同时语气词的使用也能够增加言语交际的感情色彩。但大家所熟知的英语、俄语等印欧语系中并没有所谓的语气词这个单独的虚词词类,所以外国留学生在学习汉语语气词的过程中,经常走两个极端:在该用时候没有用,不该用的时候又用了(赵果,2003)。但是一语的习得即儿童语言获得的过程中,儿童很早就能获得语气词并很少出错。

  古代著名哲学家柏拉图曾提出一个看似简单但却又非常难以讲明白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人所得的经验如此之少,但所知道的却如此之多?(How is it that given so little evidence a man knows so much? )”。乔姆斯基(Chomsky,1990:633)把这个柏拉图问题引入了语言研究之中,并提出语言研究中的三大问题——语言是什么?语言是如何获得的? 语言是如何运用的? 实际上儿童语言获得研究的终极目的是为了解决这个语言获得的逻辑问题(the logical problem of language acquisition,Baker & McCarthy, 1981),即在外部输入即经验相对贫乏的情况下,儿童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内就获得了语言并且具备了一套丰富而又复杂的语法知识?这一问题也被称为语言获得的柏拉图问题(the Plato’s problem of language acquisition)。

  一般情况下,儿童大概在三、四岁时能够流利地使用母语(Crain & Thornton, 2012)。而汉语儿童在大概一岁九个月左右(双词阶段)开始自主产出语气词,并且在三岁时便能熟练地使用这些语气词并较少犯错(彭鹭鹭,2016:221)。儿童如何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内就获得了语气词,并且对语气的感知为何如此敏感?这值得我们深入研究。然而有关儿童语气词的获得与发展的研究却一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进一步说,关于儿童语言整个语气系统的研究也没有受到学者的青睐,这和汉语语气词的本体研究尚有争议的情况不无相关。

  语气词作为汉语虚词的一种,在语言交际过程中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近年来,随着语言学相关理论的发展,汉语语气词研究也呈现出多角度、多态势、多维度的发展趋势。经过前人的研究,现今绝大多数语气词的历时研究即溯源研究较为清晰,并且开始把范围扩大到汉语方言中的语气词;在共时研究方面,着重于语气词的句法、语义、语用与语音的研究;理论方面也有关于汉语语气系统的构建与类型学特征的研究。那么如何利用现代汉语语气词的最新研究成果结合儿童语言获得理论深入并细致地考察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情况就作为一个迫切的研究课题提上了议程。

  一、研究问题

  我们的研究问题是从语料库的基本语料出发,全面并系统地考察儿童句末语气词的整体获得情况并进行获得规律的总结,然后揭示其背后的运行机制;提取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和语用功能,精炼出语气词的核心意义及附加意义并划分语用层级,从而绘制出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功能网络。最后讨论本文的研究结论在普通儿童语言发展与发展障碍儿童语言干预方面的应用,尝试为普通儿童语气词获得规律和研究的系统化以及面向发展障碍儿童的语气词语言教学与纠正方面提供一个基础范例。

  我们的儿童句末语气词研究与前人的研究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前人的研究一般是分析儿童句末语气词的句法语义,把研究对象看作静态的成品;而我们的研究是以语料库为支持,把研究对象看作动态的过程,注重对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话语分析,概括语气词在不同语境下的交互主观性即言语意图,旨在找出儿童句末语气词使用中的倾向性规律,从而发现其语用功能上的系统性。

  研究重点是对儿童语言进行调查和形式描写,旨在发现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的规律和背后的深层获得机制。究竟儿童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获得了这套如此复杂的语言运行机制,是儿童先天就有一个Universal Grammar呢?还是后天的语言输入与认知发展起到关键作用呢?这也是本论文想要探讨的终极目标。并且注意特殊性与普遍性的关系,在总结儿童获得规律的基础上,重点探讨获得理论模型所具有的突破性与局限性。

  研究难点是汉语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的提取与语用网络的勾画。儿童语言处于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中,其句末语气词并不是一个已经发展完毕的封闭词类,其语义提取需要根据上下文进行确认还要考虑其语用功能和认知功能,言语意图提取正确与否将直接影响到语用网络的勾画与绘制,是该论文的研究难点之一。语气量表的确立是另一个研究难点,语气量表必须尽可能囊括语气词所表达的主观性和交互主观性,但作为一个层次性的量表又不宜过于繁琐,那么其中的繁简度的把握需要谨慎对待,仔细思量。

  二、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是中国临沂大学认知科学与语言学能学科平台的“普通发展儿童长期跟踪口语语料库”(隶属于“汉语儿童多模态口语语料库 ”)中的四名儿童的长期追踪语料(1岁至4岁年龄段)。四名儿童均出生于并居住在中国山东省临沂市兰山区,智力与听说能力正常、无认知缺陷、身体各项机能均发育良好,语料具体情况请见第二章。论文依托原有的语料库,在四名儿童和成人会话录像的基础上细化并组建了“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包括处理软件、语料文本、各类统计数据等。“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是整个研究的基石,所有的统计、分析等工作都建立在这个客观的统计数据基础上。

  三、研究范围

  研究范围是整体性原则与典型性原则相结合而确定的。在考察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情况时,我们尽可能将儿童特定年龄段范围内所出现的大部分 句末语气词在首现时间、获得时间等方面进行穷尽性研究,从而从整体上把握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情况。但是儿童对句末语气词的使用也具有典型性和非典型性的区别,有的语气词出现的较早、使用频率较高,有的则出现的较晚,使用频率较低。为了加强研究的针对性和重点性,在总结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时,我们将研究范围界定为典型句末语气词 上,并且按照典型口气词和典型功能语气词分类论述。

  四、研究目的

  (一)描写与分析儿童句末语气词的数据

  据实描述儿童开始出现句末语气词到获得基本完成的整个过程的语料与数据。确定语料选取标准与分类并在经过加工的“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的数据基础之上,描写儿童语言获得阶段(使用实际年龄和平均句长 (MLU:Mean Length of Utterance)两种维度)。

  (二)提取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规律和生长模式

  定量定性描写和分析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情况,统计类型包括首现时间、获得时间、使用频率、累计频率、平均句长等。根据现代汉语语气词总表进行语料筛选,取得儿童总体语气词获得顺序,并分析语言发展阶段和出现频率等情况。选择出现频率较高的语气词并分类(典型语气词和一般语气词),考察句末语气词内部不同分类项目的获得次序,探讨其背后的生长模式和提取语气词主要影响因子。

  (三)总结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与构建语用网络

  提取典型句末语气词的出现环境、分布特点、获得规律和言语意图(选取六个典型语气词逐一分析:啊、吧、吗、呢、了、的)。构建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网络和解析其运行机制。设计语气量表以此来划分典型句末语气词的主观程度。

  五、研究意义

  (一)语料的科学性与共享性

  在“汉语儿童多模态口语语料库”的基础上组建“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使用语料上具有跟踪时间完整、性比匹配、录制和转写规范科学等特点,后期将会把相关语料上传至实验平台网站并申请加入CHILDES语料库,研究使用的语料和成果都可以作为学界进一步研究的基础。

  (二)弥补前人研究的不足

  全面细致地研究儿童特定阶段产出的大部分句末语气词,研究范围较前人要广,能够得出一个阶段性的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概貌,分析各句末语气词的具体分布情况和特点,以发现并弥补前人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研究中存在的疏漏。

  (三)尝试使用系统观来构建语用功能网络

  从儿童话语分析和语用功能相结合的角度研究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将语气词的多种言语意图和功能统一在一个系统中,分别根据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语用层级建立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功能网络,通过比较分析发现儿童句末语气词的纵(功能)横(语气量级)向系统性,尝试解决以往儿童句末语气词研究中存在的解释零散、随意、众说纷纭的问题。

  (四)语言获得阶段划分的可参照性

  在语言获得研究阶段的划分上采取儿童的实际年龄阶段与平均句长相结合的方法,因为使用儿童的年龄段是一个最直观的方法,但是仅仅使用这一种方法可能会出现由儿童的个体语言发展差异进而影响研究结果的现象。我们对普通发展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研究成果的最终应用价值体现在普通发展儿童的语言教学和发展障碍儿童的语言干预。根据普通发展儿童平均句长得出的研究成果,可以作为发展障碍儿童语言发展情况的参照。以实际年龄与平均句长作为语言发展阶段的划分要比以往单纯使用年龄更具科学性和参照性。

  六、研究方法

  (一)定量定性分析相结合

  定量分析主要是依据统计数据来分析对象的各项指标及其数值的一种方法。定性分析则是主要凭分析者的直觉、经验,根据一些信息资料,对分析对象的性质、特点、发展变化规律作出判断的一种方法。两种分析方法应该是统一的、互补的。本研究以四名儿童(两年半的时间跨度)作为语料采集对象,追踪并统计他们在自然状态下输出语言的情况,重点定量分析儿童和看护人所使用的句末语气词、首现时间、获得时间、出现频率、累计频率等数据(数据采用统计软件SPSS 分析)。定性分析则体现在对句末语气词的成员界定、分类、归属等本体的研究和对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规律的提取与分析。

  (二)比较法

  比较法是一种科学的研究方法,通过观察和分析找出研究对象的相同点和不同点。要揭示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规律,找到显示其存在痕迹的线索,需要比较分析四名儿童的具体数据,并且也需要比较看护人的话语输入频率和儿童话语输出的频率,从对比中揭示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规律。

  (三)穷尽式统计与列举式研究相结合

  穷尽式统计儿童1-4岁阶段出现的语气词,包括出现的种类、数量、频率、首现与获得的时间等。采用列举方式举例儿童语气词的话语输出,即集中使用两名儿童(一男一女)语料中的例子,旨在说明儿童使用语气词时的言语意图。两  种方式的使用可以有机结合语料的丰富性和重点性,更好地为研究服务。

  (四)静态分布与动态考察相结合

  拟使用“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中的语料,统计分析这些静态分布的语料,试图揭示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规律;在考察语气词的语用情况时,注意关注句子的上下文,从动态语境出发,总结并提取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

  七、研究内容

  基于“汉语儿童多模态口语语料库”,组建“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分语料库”,在四名儿童近三年的长期追踪语料基础上,综合普遍语法理论、认知发展理论与系统功能语言理论,将语气词分为典型(口气词和功能语气词)和一般两大类,研究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的整体获得情况。穷尽式提取儿童1-4岁年龄段所出现的全部单音节句末语气词,全面构建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规律,揭示出儿童语言发展的主导因素和句末语气词的主要因子(具体参见:《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研究》新华出版社,2019.6;标准书号:978-7-5166-4729-5;链接网址:https://fl.lyu.edu.cn/_upload/article/files/d2/95/29c20a2a4fae86aeca0a17538c9c/dde65ebe-3200-4292-a763-2553176b6a4e.pdf)。

  汉语儿童的语气词获得顺序基本为:口气词﹥功能语气词﹥一般语气词,儿童语气词整体语言内部发展的主导因素为功能语气词因子。其中只有一个例外即“啦”,它作为一般语气词却在口气词的获得队列中出现并且也作为一个影响因子出现,原因很可能是“啦”作为功能语气词“了 ”和口气词“啊”的合音,“了1+2”和“啊”在儿童语气词获得中均处于很早的阶段,这样也导致一般语气词“啦”获得时间较早。并且“了”是一个占主导地位的功能语气词因子再加上“了”“啊”是最早获得的功能语气词和口气词,这可以说是“啦”占据一个因子的根源所在。那么为什么儿童语气词的获得规律是这样的呢?这可以从语气词自身所承载的意义和句法属性来解释。

  首先我们来看获得顺序,口气词早于功能语气词早于一般语气词。口气词包括“啊、呢、吧”主要表达的是讲话者的情感,具有较大的随意性和主观性,从语义上来讲更为“空灵”也可以说“虚”,儿童在语言发展的初期,可以较方便的根据自己所要表达的情感或者情绪加到句末,从而致使口气词的获得要早于功能语气词和一般语气词。功能语气词的获得处于中间阶段,晚于口气词早于一般语气词。功能语气词包括“的、了2、吗”,具有一定的完句功能并反映了讲话者为了一定的交际目的从而使用的一种表达方式而且它们在形式句法上是“算子”(operator)。“的”和“了2”可以算做作I P 层次的算子,约束并统治它们辖域(scope)内的变量;“吗”则是CP层次的算子,约束并统治的变量是一个可以变成是非疑问句的命题(胡建华&石定栩,2005)。也可以说功能语气词“的、了2、吗”与口气词相比,在句子结构上更具有标记性,主要标记陈述句和疑问句的句法分类;语义也较“实”,主观性也不如口气词强。由于功能语气词涉及到功能属性并在使用上也具有较多限制,因此在获得阶段上要晚于口气词。但恰恰由于功能语气词要涉及到句法功能属性,并且具有标记性,在语义上较“实”,在儿童句末语气词内部的语言发展中超过了较“虚”的口气词和使用范围较“窄”的一般语气词成为主导因素。至于一般语气词,由于使用频率“低”和使用范围“窄”,也不涉及句法功能,从而儿童较晚获得也不能成为儿童语气词语言发展的内部主导因素。

  其次,经过SPSS的相关性测算成人的话语输入与儿童的语气词发展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但是并不显著,也可以说儿童语气词的获得和发展是取决于语言内部的自身发展规律。可能不同儿童的发展细节和成人的话语输入相关,例如在口气词内部,有的儿童较早获得“呢”有的儿童较早获得“吧”,一般语气词可以是个案儿童语言发展的一个因素;但是却不能打破其自身发展规律,例如功能语气词不能早于口气词获得或者一般语气词不能成为整体主导因素。

  最后,我们可以总结出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模式:口气词﹥

  ﹥一般语气词。

  八、研究结论

  (一)理论解释

  本研究厘清了不同因素在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过程中所起的作用。首先,抽象的句末语气词分类结构是儿童天生的、内在的语言知识,汉语儿童的语气词的分类和获得顺序为:口气词﹥功能语气词﹥一般语气词,并且儿童语气词整体语言内部发展有一个主导因素即为功能语气词因子。这个抽象的句末语气词分类和主导因素的知识是天生的,不需要通过后天的学习,也就是说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背后的运行机制就是如此,并不受周围话语输入的影响。口气词获得较早的原因是因为口气词主要表达的是讲话者的情感,具有较强的主观性,从语义上来讲更为“空灵”,儿童在语言发展的初期,可以较方便的根据自己所要表达的情感或者情绪加到句末。功能语气词的获得处于中间阶段,原因是这类语气词在句子结构上具有标记性,主要标记陈述句和疑问句的句法分类;语义比较实在,主观性也不如口气词强。但是也恰恰是由于这个原因,功能语气词在儿童句末语气词内部的语言地位超过了较“虚”的口气词和使用范围较“窄”的一般语气词成为主导因素。

  其次,经过SPSS的相关性测算成人的话语输入与儿童的语气词发展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但是并不显著,也可以说儿童语气词的获得和发展是取决于儿童天生的、内在的语言自身发展规律,可能不同儿童的发展细节和成人的话语输入相关,例如在口气词内部,有的儿童较早获得“呢”有的儿童较早获得“吧”;一般语气词也可以是个案儿童语言发展的一个因素等。但是却不能打破或超越其自身发展规律,例如功能语气词不能早于口气词获得或者一般语气词不能成为整体主导因素。典型句末语气词的句类分布越占主要地位的获得的越早并且核心语用层级获得的顺序受句类分布的制约,句类分布也属于儿童天生的、内在的语言知识,这种语言知识限制着核心语用层级获得的顺序。

  (二)语言事实

  全面细致地描写了1-4岁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过程,既描写了句末语气词的整体获得情况,包括口气词、功能语气词和一般语气词,也描写了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获得情况,包括句类、言语意图、语用功能、核心语义等。以往汉语学界关于句末语气词的获得研究往往侧重于前一种情况,没有将整体获得情况和语用获得情况结合起来考察,综合考察二者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的客观性和主观性、语义和语用的脉络。在描写儿童句末语气词的整体情况时,使用了首现时间和获得时间,实际年龄和MLU值多种衡量指标,得以更科学更精确地描写获得顺序,尤其是MLU也可以作为发展障碍儿童的语气词发展参照指标。注重数据分析并引入统计分析法,使用出现频次、所占比例、描述性统计、相关性分析与因子分析等多种数据类型和方法,力争科学、精确并全面地呈现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情况。

  在典型语气词的语用获得方面,采取综合句类和言语意图分类的方法,先把有典型语气词出现的句子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和感叹句四大类,然后详细分析每一类中的言语意图。突破了以往仅使用单一分类的方法,将两种分类方法相结合能够分析地更为清楚和有效。在具体分析言语意图和语用功能时,注意以简驭繁,语气词的言语意图较为多样并和具体的语境结合紧密,如果仅停留在这个层次,得出的研究结果难免过于具体,也难以提取出背后的获得规律。采取多层次的归纳分析法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言语意图作为最外层,中间层使用语用功能归纳分类言语意图,第三层也就是最内层是核心语义或者原型意义,统领着最外层和中间层,层次清晰明确,一目了然。在考察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言语意图获得情况时,设计了语用层级(高中低),囊括了句类和言语意图的获得情况和时间。最后为了动态呈现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运行机制,我们又设计了语用功能网络,更为直观的展示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在交际过程中是如何实现其语用功能的。

  (三)获得规律

  经过对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的全面、详细并深入地考察和分析,可以得到条目式的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规律。

  1、获得顺序:啊、吧、呢、啦﹥吗、的、了2 ﹥喽、嘛;

  2、获得模式:口气词﹥功能语气词(主导因素)﹥一般语气词;

  3、典型句末语气词的句类分布越占主要地位的获得的越早;在句类获得的前提下核心语用层级越高的获得的越早;

  4、从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气量级来看:先获得两端的语气词,然后按照等级顺序依次获得,具有从两端朝中间聚拢的获得顺序;

  5、典型句末语气词的核心语义由主观性和交互主观性组成并具有正相关性。

  6、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功能由核心语义、语用功能和言语意图三个层次组成。

  (四)研究范式

  长期以来儿童语言获得研究均是以句法和语义的研究为重点,语用研究得到的重视不足,也归结于没有合适的研究范式,导致分析无从切入。我们尝试为汉语儿童的句末语气词研究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研究范式:综合运用基于规则的获得理论、认知发展理论、系统功能语言理论和言语行为理论等多种理论,通过对语料库中的长期、真实的口语追踪语料,详细考察儿童句末语气词的使用频率、获得时间、获得规律、影响因素。然后选取典型句末语气词为语用研究的具体范围,描述和总结各典型句末语气词的分布句类、语用功能和言语意图,运用多种分析方法从具体的语境中抽象、概括并提取出各语气词的核心语义,进而构拟出从核心语义到语用功能到言语意图的衍生过程和反向的归纳过程,并设计出语用功能网络来形象地、动态地展示儿童典型句末语气词的整个运行机制。这种研究范式既能够较为全面地揭示儿童语言获得的整体情况也没有忽视话语分析方面的语用获得研究,点面结合,对于实现汉语儿童语气词获得研究的科学性和系统性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五)儿童语言获得的生态系统构建

  系统功能语言学较为重视生态中的语言发展观,这与儿童心理发展领域中布朗芬布伦纳(Bronfenbrenner)提出的“生物生态学理论”不谋而合(转引自Santrock,2009:42-43)。生态学理论主要是以社会环境因素来解释儿童的发展,系统地考察了中间系统和宏系统对儿童心理发展的作用,重视各环境系统之间的关联等 。体现了一种生命体与自然环境之间复杂关系的科学系统。从语言研究来看,儿童语言获得的生态系统构建正是反映了这种生态性和整体性的典型特征。儿童作为一个地球上的生命体,时时刻刻与家庭环境、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产生复杂的相互关系,儿童语言获得的生态系统的构建试图将各种环境因素纳入到语言获得的研究中,来揭示真实语境中儿童的发展及其语言的生态发展。我们这里并不是要构建整个儿童语言获得的生态系统,这是一个庞大又复杂的工程,我们只是以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的情况为出发点,尝试综合多学科多领域的理论和方法,构建一个小的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的生态系统,抛砖引玉,期待更多的学者加入到关于儿童早期语言发展的生态学研究中来。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和运行的生态系统请见下图。

  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和运行的生态系统

  整个生态系统由三个层次组成:微观、中观和宏观,微观层面是儿童整个语气词获得和话语输出机制,儿童先在脑海中有一种表达的冲动,态度也好,情感也罢,通过天生的内在语言知识整合词汇、句法、语义和语用,最后输出话语指导言语行为。中观层面是作为一个发展的个体在现实的情境中所受到的外部影响,包括体验活动、人际交流、行为方式等,在这个层面儿童被家长、老师和同伴等这些社会动因直接影响。宏观层面是指儿童所处的文化环境,包括国别文化、行为模式、社会信念和传统理念等等,这个层面对于儿童的影响较为间接,并不是能够直接并立即对儿童产生影响,但是作为一个潜在的生存背景其作用也不容忽视,儿童所表现出来的任何行为和话语无不深深打了上了宏观系统的烙印。

  九、研究启示

  (一)儿童语言获得研究的多元观

  在伊始,我们就提出并不拘泥于任何一个特定的理论来指导或者解释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情况,我们所要做的是根据并尊重语言事实,来提取出其背后隐藏的获得规律。根据我们的研究恐怕还是要承认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具有其自身规律,这个规律并不受外部各种因素的左右。但是想用这个规律来涵盖并解释所有儿童的句末语气词获得情况也是不现实的。人类语言内在的生物属性决定了句末语气词中口气词早于功能语气词早于一般语气词,但具体到每个儿童的获得情况和很多言语意图的获得则是内外部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与儿童的发音器官、心智发展阶段、认知能力和语言输入等因素相关。我们主要从儿童的内在语言知识来探讨语言获得,但又必须以系统功能观来构建语用功能网络,还需要考虑认知发展和话语输入对儿童语言的影响,具有多维度的认识论意义,能够进一步推动儿童语言获得与发展研究范式的更新和发展,为儿童语言获得与发展的多学科、多领域的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二)普通发展儿童的语言发展指导

  我们的研究对象是两名女童和两名男童,性别匹配,追踪的年龄段基本接近,具有对照研究的基本条件。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从语言发展阶段来看,两名女童均领先于两名男童,不论是以实际年龄还是以MLU为参照。那么这就提示我们对普通发展儿童的语言教导要有区别地对待,至少男童在学前阶段的语言发展还是落后于女童,尤其是语言发展的早期阶段则更为明显。如果男童表现出语言上的落后,家长和幼儿教师应该注意不要焦虑,以平和的心态来对待他们,如果有条件的可以多对他们进行语言输入,但总体要保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不要用女童语言发展的标准来衡量男童。

  我们根据MLU所绘制的儿童语言发展阶段图,具有较强的科学性,可作为儿童语言发展的阶段性参照。并且我们在具体分析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情况时都注意使用MLU阶段来标示,这样能够更为清晰地显示出每个句末语气词获得的MLU阶段,便于以后的研究者和教育工作者作为有效的比照标准。

  在研究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语用获得时,我们发现儿童有两种“自言自语”的情况。一种仅仅是重复,属于“无意义的话语重复”,指儿童为了享受掌握讲话技能而带来的愉悦感从而重复一些话语和音节,他并没有讲话的对象,甚至当他讲的话语是有意义的,情况也是如此。这可能是婴儿时代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即自娱自乐时婴儿发出的连续而无意义声音的一种延续,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和社交性。当儿童所说的话属于第一类无意义重复时,前提条件是儿童知道他有对话对象,但他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在听他讲话,也不关注对方的反应。这种讲话行为是自我为中心的,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只是对自己讲话,但主要原因是他并没有按照听众的观点讲话并且任何在他身边的人都将被当作是他的听众,他假想着有听众并能听懂他的话。男童的“无意义的话语重复”现象比较突出,推测由于普通发展男童在染色体、大脑结构与功能和认知神经功能等方面与女童皆有差异,从而导致男童在语言不成熟阶段,会体现出较多的“无意义的话语重复”。另一种则是“有意义的话语重复”,儿童重复的意图在于强调他的话语内容或者引起家长的注意,直至回应,具有社交性质。其中还包括“私人语言”,指儿童自己对自己说话,类似于出声思考,我们在言语意图中归为“零意图”。维果斯基认为儿童的“私人语言”是对自身行为、选择行动时的自我指导,语言是一种思考的工具。随着儿童年龄的增加,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儿童表现出对“私人语言”运用的差异性。如果任务容易,他们就较少运用自我指导语言并转化为内部语言,也就是类似于成人思考与行动时的自我对话。而且后来也有相关研究表明,当任务困难,在过程出错或继续进行遇到问题时,儿童会较多地使用“私人语言”(白学军,1990)。

  儿童的话语重复大部分是有意义的或者有社交性质的,家长和幼儿教师需要怀着极大的耐心倾听他们的心声,在适当的时间加以适时地引导,比如在幼教课堂中,教师可以耐心询问儿童“自言自语”的内容,采取温和引导地方式把儿童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学习中,千万不能粗暴地打断或者干涉他们,儿童在语言获得阶段的话语重复现象是普遍现象,成人只要尊重他们的习惯即可,随着儿童语言发展的逐步成熟,话语重复现象会逐渐减少并终将消失。

  我们尝试应用语气词言语意图的研究成果,把语气词作为一种语言线索引入到普通发展儿童选择性信任的研究中去。目前已经完成两个实验的调查,研究发现如下:

  1、幼儿通过从他人证言那里了解世界,并且他们对他人所提供的信息的采纳和学习是经过筛选的。影响幼儿选择性信任的因素大致可以分为两种——认知和情感。基于长期追踪语料,选取汉语句末语气词“呢”和“吧”作为“确定”和“待定”态度的语言线索。选取3岁和5岁两个年龄段的幼儿各28名进行“情感任务”和“确定任务”的测试。研究结果显示,在情感线索方面,虽然幼儿都表现出对熟悉老师的偏爱,但5岁幼儿表现尤为突出,主要归因于5岁幼儿社会化发展的程度。在语言线索方面,幼儿都可以根据句末语气词所承载的主观态度来进行选择性信任。在两个线索交织的情况下,3岁幼儿始终利用语言线索来进行选择性信任,无论信息提供者是熟悉的老师还是陌生的阿姨。5岁幼儿则对两条线索都很敏感但较多使用情感线索即与老师建立了一种情感联系,这种情感模式最终影响了他们的选择性信任(张笛等,2020 )。

  2、从他人那里获得知识是人们学习的重要途径,选择性信任的能力决定了人们在面对不同信息的时候,能够进行甄别并有选择地信任某些信息发出者。研究使用句末语气词为语言线索探讨3-4岁幼儿选择性认知信任与词汇学习和理解的情况。研究一以4名幼儿的长期跟踪语料为基础,考察了幼儿句末语气词“啦”和“吧”的获得情况。研究二以56名3-4岁幼儿为研究对象,探讨句末语气词“啦”和“吧”(意向确定vs意向待定)和选择性信任与词汇学习的关系。研究发现3-4岁幼儿皆能根据句末语气词进行选择性信任,但在词汇学习方面,3岁幼儿受任务复杂性、认知局限性和记忆非持续性的影响较大。与3岁幼儿相比,4岁幼儿的认知信任和学习新词的能力都发展到一个更高的阶段(张笛等,待发 )

  (三)发展障碍儿童的语言纠正和干预

  我们语料库建设伊始就设计了“普通发展儿童长期跟踪口语语料库”和“发展障碍儿童口语调查语料库”两个语料库,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两类儿童的语言发展和干预。早在论文构思阶段,我们就特别注重研究成果的应用性和可实践性,因此引入MLU也是为了使研究成果能够更好地应用于或者指导发展障碍儿童的语言干预。发展障碍儿童的语言获得和发展并不是完全异于普通发展儿童,其语言获得规律和发展过程都与普通发展儿童类似,只不过是发展障碍儿童的语言发展过程较为滞后。所以以平均句长作为语言发展阶段的划分要比单纯使用年龄更具有科学性和可参照性。

  鉴于语言障碍儿童的语言获得阶段要普遍落后于普通发展儿童,那么我们的研究成果如果运用在发展障碍儿童群体则需要推后一个或多个年龄阶段。也就是说普通发展儿童得出的相关研究结论并不适合同一语言阶段的发展障碍儿童,例如在三至四岁这个年龄段,普通发展儿童已经掌握部分语用技能,但发展障碍儿童则未获得语气词的语用技能,应处在掌握语气词的基础使用技能阶段。那么特殊教育老师和家长,应该在三至四岁这个年龄段,有针对性的启发与诱导发展障碍儿童语气词的初级使用,但要避免更高级语用技巧的使用,直至发展障碍儿童能够达到“二级心理理论能力”时,再将语气词的社会功能即语用技巧融合到日常的话语交流与语言教学中去。

  同时也可有针对性训练语言和干预特定语言技能,例如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普通发展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的主导因子是“功能语气词”,如果要对发展殊障碍儿童的语言进行教导和干预时,在语气词教导环节,需要注重“功能语气词”这个主导因素,以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反语对于发展障碍儿童来说始终较难理解,他们不能获取与字面意义相反的潜在言语意图,那么可以将我们的研究成果与反语的理解结合起来,让句末语气词作为一种反语的语言提示线索,设计一些具体的反语使用案例,从而有针对性地引导和干预这部分儿童的语用获得,令他们获得新的交际技能或改正不当行为,从而减少被嘲笑和欺凌的机率,最终提升社会适应力。

  我们尝试应用语气词言语意图的研究成果,把语气词作为一种语言线索引入到自闭症儿童反语理解的研究中去。目前已经完成两个实验的调查,研究发现如下:

  1、目的:调查“句末语气词SFP(sentence final particle)”和 “韵律”两个语言线索在普通发展儿童(TD:Typical Development)和高功能自闭症儿童(HFASD: high-functioning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对反语进行理解时所起的作用。方法:观察28名8-12岁的HFASD儿童和TD儿童在面对“韵律”和“SFP”两个变量构建的16个反语故事时,被试对反语的理解情况。结果:方差分析表明在判断讲话者信念方面,两组儿童均表现较好,但TD组的表现明显好于HFASD组(组别具有主效应)。在判断讲话者意图方面,两组儿童表现具有显著差异(组别和条件分别具有主效应并具有交互效应)。TD组更多地依赖SFP进行判断,而 HFASD组不能根据任何一个语言线索进行判断。结论:HFASD儿童和TD儿童在反语整体理解上具有显著差异,SFP在儿童普通话反语理解中发挥重要作用,通过心理理论能够解释两组儿童表现差异的原因(张笛,2019 )。

  2、国外相关研究表明,自闭症儿童在反语理解上具有一定的缺陷并主要从韵律这种话语线索去研究自闭症儿童对反语的理解。但汉语自闭症儿童在利用韵律线索上相对有限,而句末语气词的语用功能则起到一定的作用。本研究使用三个测量指标(态度、话语真实意图和语言现象解释),考察自闭症儿童利用句末语气词“啊”对不同类型反语进行理解的情况。研究发现高功能自闭症儿童在反语的理解上与普通发展儿童具有显著差异。语言线索句末语气词(SFP:Sentence-final Particle)只能对HFASD儿童能够理解并判断的反语批评起作用,起到一个提示或者引起注意的作用;而对TD儿童来说,SFP对反语表扬的作用较为显著。这表明HFASD儿童与TD儿童采用不同的策略对反语进行理解,使用心理理论(Theory of Mind)、话语频率和认知机制进行解释(张笛等,2020)。

  十、研究展望

  (一)加强动态语言环境研究

  现有的汉语儿童语言获得研究多是静态分析儿童语言的句法结构、词汇语义等,对儿童的语用获得都较少涉及更勿论对儿童的动态语言运用环境的关注。我们的研究已经在着力突破,但是做的还是远远不够。我们能够在具体的上下文中考察儿童的典型句末语气词的获得情况,并且也构建了儿童核心语义实现的动态语用功能网络。但是对于儿童输出话语时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等多模态研究还是较少关注,大多停留在静态的话语形式上;我们归纳、总结和分析了言语意图和语用功能,但是对于儿童话语形式背后的潜在意图和言外之意、家长和儿童之间言语互动的沟通方式和交际效果等基本没有涉及,也没有深入分析言语行为策略仅在解释相关言语意图时偶尔提及。实际上儿童语言语用获得的研究还是需要话语研究作为主要的载体,儿童的语用能力只有在实际的语言运用和交际过程中,经过言语意图的呈现、交际策略的使用和交流方式的调整等环节才能获得并发展起来。可以在后续多模态研究中分析含有句末语气词的幼儿话轮片段。

  (二)具备跨语言的对比研究视野

  我们着力解决的是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的获得问题,在汉藏语系下的汉语中基本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也得到了前人汉语儿童语气词获得研究成果的支持。但是对同一语系下的日语、韩语和土耳其语等拥有类似语气词概念的对比研究没有涉及,更勿论类型学框架下的其他语系的参照研究。在论文写作的过程中,我们也试图突破这个问题,但是受到客观条件限制,例如日韩的儿童语气词和汉语的语气词并不是可以对应的,这两种语言中的语气词类似于一种语素或者词尾,还具有形态上的屈折变化,并不好与汉语的句末语气词进行对比研究;退一步讲,即便是进行了对比研究,语气词系统的异大于同,效果也不是太好。至于印欧等其他语系,则没有单列“语气词”这个范畴,本来自“马氏文通”开始,“语气词”就是“华文所独”,因此更难对比研究。但是难并不代表不能研究,取决于研究角度的选取,彭鹭鹭在对儿童句法获得研究中,涉及到句末语气词部分,她在儿童句法结构的大框架下研究生长过程与获得机制,她认为“儿童功能性结构的获得按语类选择顺序浮现,CP层的句末语气词比IP层的体貌标记更早获得;这一发现得到日语、韩语等句末语气词语言中儿童语言发展数据的支持”(彭鹭鹭,2016:1)。通常在较大的语言框架下进行跨语言跨语系的对比研究具备较强的可行性,例如句法范畴、论元和题元结构、词类等。只有在更广阔的跨语言的视野内,才能更准确地描绘语言获得和发展背后的规律。后续的研究可以跨语言对比语气系统、情态系统等主观性较强的语言要素,以便更好地为类型学的语言研究提供支持。

  (三)引入实验法的验证

  儿童语言获得研究的数据搜集方法有两种:语料库法和实验法。我们选取的是语料库法,其优点有追踪时间长、性别匹配、自然状态下的产出受到外部因素影响较小等。但是任何方法都有其不足之处,语料库法有时不能完全准确反映儿童实际的语言能力,儿童没有产出的话语并不代表他/她不能说或不会说,很可能是恰巧追踪的时候没有讲出来而已。还有受追踪时间和人力物力的限制,数据采集的对象数量有限,不可能像群案实验法那样可以调查几十名或者上百名的研究对象。最理想的手段是综合使用数据搜集的两种方法,优势互补,互相验证。在下一步的研究中,可以依托我们前期的研究规律和结论,设计相关的实验进行群案调查 ,从而进行纵横向对比,令研究结论更具备科学性和可靠性。(作者:张笛 转自《汉语儿童句末语气词获得研究》 一书 新华出版社 )


初审编辑:孙贵坤

责任编辑:李洪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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