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好声音”之类的节目撑大了胃口,这几年,感觉人们的耳朵边充斥了太多声嘶力竭、呼天抢地的歌手,不是不美,但美不止一种,于是反而开始怀念选秀鼻祖超女快男时期的“百花齐放”——虽然有过很多雷人典型,更多涌现的还是动人回忆。印象中,有超女、快女、快男陪伴的夏天总是炙热而青涩,懵懂而大胆,充满许多盲目不安与自信,却不一定要多么工整的精致与刻意,因此也诞生许多不以唱功见长,但能让我们印象深刻的好苗子,比如:苏妙玲。
时间过得好快,“2011年人气快女”的招牌斑驳,可如果往记忆里回溯,你应该记得这姑娘身上奇妙的反差之美——俏皮可爱的娇小身影,清澈孩子气的面孔,一开口却是带着迷人醇厚感的熟女味中低音,在比赛时通过演绎大量粤语金曲引发关注。两年前首张唱片《一刻》中,苏妙玲这种反差美得到充分开发与尊重,国粤双语形式完整塑造了兼具内地和港式特色的年轻女歌手形象,中低音特色唱腔在八首歌中有形式丰富、动静皆宜的发挥,不仅给听众带来足够新鲜感,也在港乐日益没落的状况下逆流而上,给很多喜新恋旧的乐迷惊喜。
而在两年后的第二张唱片《漫步失物招领处》里,我们欣慰地发现苏妙玲身上的特质依然得到最大程度保留,但这一次的她,显示出了进一步成熟的可能性:无论心态、演唱还是整体音乐风格,都往更多角度去延伸,更在天娱繁花似锦的偶像歌手中保持了一种独特况味,值得细细研究。在唱片制作阵容上,不同于《一刻》诸多新人挑大梁,选择香港大名鼎鼎的“人山人海”团队合作,词曲作者一水儿是在香港乐坛极具辨识度的名字——比如为《眼神总会认得》《星期天孩子》填词的周耀辉,包揽《蓝友》的林一峰,以及这几年独立才女们爱合作的卢凯彤,制作人是不算高产但灵光频闪的梁基爵,这样的配置对于一个香港本土新人女歌手来说已算豪华,而跟成名于内地选秀节目,又出生于广东的苏妙玲合作,产生了许多新的火花,也可窥见整个团队的音乐进取心。
整张唱片最大特色是“舒服”,这种舒服透过苏妙玲具有沧桑感的复古声音,搭配清新可爱的视觉形象,透过“失物招领处”概念,容纳进6首风格各异,格局小而精致,主题却值得回味的作品,仿佛六个带着满满回忆况味的物件,每听一首便能触发一段回味悠长的故事,难得是唱片里放进真正有所表达的东西,在流畅词曲演唱后面,是需要我们各自解读的内心感悟。《凌晨几点》是午夜呢喃,长笛加入画龙点睛,主歌部分用大量和声包裹,仿佛女孩在你耳边透露自己的小秘密,自语亦是自省;《永远十八岁》和《care free》踩着复古节拍讲述永远不过时的“享受青春”话题,粤语演绎更容易渲染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摇摆风情;《蓝友》是林一峰最擅长的城市民谣,结合苏妙玲的声音,小清新气质十分迷人,几首小品式歌曲,传递的感觉却颇为大气。
《星期天孩子》和《眼神总会认得》,除了旋律流畅好记,周耀辉的作词透过一份人文气息,把苏妙玲作为年轻人的视角扩大到更深层次思考,“穿过很多垃圾,闻到很多废气,也许如此这般叫城市,网上谁在刷屏,路上谁在拥挤,有什么最好就别忘记”,“悄悄的你走了,我留下来到底为什么,为了旧区拆了,老树砍了,有我唱着我们唱过的歌,悄悄的你走了,世界变了到底为什么,为了城里还有我,还有不变的一个”……这样的表达,依稀让我想到谢安琪《喜帖街》之类关于时光、生活与情爱的喟叹,现在的苏妙玲还如此年轻,但她声音所承载的命题,在《漫步失物招领处》里给了我们更多可以期待的寄托。
当然,无数事实告诉我们,不是所有好苗子都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那需要太多暴风骤雨和晴天彩虹交替的洗礼,苏妙玲这样没有咄咄逼人大嗓,没有美艳惊人外表,甚至日复一日变得低调而清冷的女孩,其实需要更多耐心雕琢,才会慢慢发掘她潜藏的能量,所以在这个冬天,我们还能听到苏妙玲的第二张唱片《漫步失物招领处》,着实感动于小姑娘和幕后团队共有的一份坚持。(文/流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