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娶妻,生子,一路收获人生的幸福,这样美好的生命旅程却并不属于平邑县流峪镇北申庄完小教师刘金忠。1994年因为一次意外的重感冒,他被查出患有尿毒症,此后的20年时间里,他3次换肾,一次次与死神擦肩,用顽强的毅力印证着生命的伟大。尽管历经磨难,刘金忠却一直舍不得丢下山村里那些求知的孩子,他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多久,但在有限的生命里,登上讲台就是我活着最大的意义。”
他说自己并非“最美”只是尽到了老师的职责
从去年开始,县里就要推荐刘金忠作为“最美乡村教师”的候选人,却被他婉言拒绝。在今年的评选活动启动后,流峪镇北申庄完小校长瞒着他,将他的事迹材料偷偷上报到市教育局,直到进行资格审查需要本人签字时,刘金忠才知晓此事。
对刘金忠的采访并不顺利。在初次联系时,电话那端他用有些微弱的声音说到:“我没有什么可报道的,只是做了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情,这么远怕你们白跑一趟。”后来经过记者做工作,他才最终同意接受采访。
“最美乡村教师”每年评选一届,全市也只有10个名额,为何即将到手的荣誉刘金忠却不想要?带着疑问,记者赶到了平邑县流峪镇北申庄。
刘金忠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只需不到10分钟的路程。由于在24岁就查出了尿毒症,他至今没有结婚,还与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由于多年治病,家里没有像样的电器,堂屋的地面也坑洼不平。虽然气温已经超过了35℃,但刘金忠却穿着长袖衬衫和厚牛仔裤,说话时声音不大,却很温暖。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他,记者怎么也无法想象,一次次的生死磨难带给他多少痛苦。
在屋外阵阵的蝉鸣声中,刘金忠用平静的语言,给记者讲述了一段充满“传奇”的故事。
1970年,刘金忠出生在平邑县流峪镇的一个农户家庭。经历了年少时的贫寒,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中学毕业后他毅然选择了有补贴的师范学校。1991年毕业后,恋家的他又回到故乡,在流峪镇北申庄完小当起了一名小学老师。
从学生到教师,再次回到故乡,角色的转变让年轻的刘金忠感到兴奋。他用寓教于乐的教学方式很快赢得了学生们的喜爱。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顺风顺水的稳定工作,让刘金忠对今后的人生充满了无限憧憬。
住院,换肾,上课……
循环磨难仍难舍乡村讲台
然而,这样美好的生活却在1994年戛然而止。因为一次重感冒,刘金忠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为了不耽误学生上课,他只是在村里的诊所简单拿了点药。但不久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浮肿,浑身也没有力气,辗转多家医院检查后,才发现他患上了尿毒症,想要保住生命,只能换肾。
1996年春,在亲戚、朋友以及同事们的帮助下,刘金忠才勉强凑齐换肾的手术费用。就当亲朋们满怀希望时,在手术后的第18天,由于肾动脉破裂,移植的肾不得不摘除。无奈之下,刘金忠只好又在医院住了半年,并再次进行了换肾。
“活着,回家,上课。”尽管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但在北京治疗的日子里,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刘金忠一次又一次战胜病痛。换肾后医生嘱咐要好好休息,但心里牵挂着学生的他,在身体稍稍复原后,便向学校领导主动要求回到课堂。在重新见到可爱的学生后,刘金忠十分珍惜这磨难之后的幸福。为了能让孩子们的成绩尽快提上去,他花尽心思研究教案,提高课堂效率。就在他即将收获时,无情的命运再次降临。2000年,新的肾出现排异,他只好做了第三次换肾手术。
住院,换肾,上课……这样循环往复的磨难一次次袭来,也一次次让刘金忠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
2003年,新移植的肾又一次排异,由于多次换肾体内的抗体增多,机体排异性增强,各项身体指标已严重下降,医生不得不将他的肾摘除。
1周2次透析坚持11年“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多教一天是一天”
从2003年开始,刘金忠便开始了另类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上课,回家,医院……在全部肾脏摘除后,刘金忠只能依靠透析维持生命,肾病病人需要严格控制水和盐分的摄入,刘金忠的身体就像一个塑料方便袋,喝进的水全部存在体内,排不出来,透析的前一天全身浮肿,浑身乏力,而透析一次需要4个多小时,还要休息半天以上。尽管如此,为了不耽误上课,刘金忠还是将每周3次的透析减少为2次,并且一直坚持了11年。
由于山村缺少老师,刘金忠主动向校领导要求多带些课,上个学期他担任起五年级的数学和科学课两门课程的老师,一周下来要上20节课。每一次口干舌燥时,他也无法像其他老师一样喝点水润润嗓子,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让学生们自习一会,在短暂的休息后再投入工作中。
孩子们都知道刘老师身体不好,一到刘金忠的课程,听课特别认真。也许因为刘老师和蔼可亲,耐心教学,孩子们都很喜欢他,愿意和他说话。刘金忠接手这个班时,成绩是全镇倒数,经过5个学期的努力,在今年暑假前的期末考试中,班级各项课程成绩都在全镇前列。
连续多年的透析已经让刘金忠的身体变得非常脆弱,两条胳膊上都扎满了针眼,心脏也出现了心包炎症状。“说不定哪天我就没了,但只要站在讲台上,我就会觉得充满力量,能多教一天是一天。”多年的病痛,让刘金忠对身边的一切都看得更加淡然。
记者金成远 见习记者张慧 通讯员华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