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临沂北城新区的一条重要河流,位于沂、祊两河之间,原为自然排水平沟,因两岸多柳树而得名。
柳青河有东西二源:东支源出兰山区李官镇与白沙埠镇一带,西支源出兰山区汪沟镇北双山子南麓。两源汇于枣沟头镇陶家庄东,向南流经杏花、赵岔河等村于王家岔河村东南入沂、祊河交汇处。柳青河沿途经过的村庄、社区有100多个,全长34公里。
从“下里巴人”到“小家碧玉”
早前的柳青街道办事处柳青河两岸并没有现如今高楼林立的时代气息,低矮的瓦屋,泥泞的乡间小路,典型的中国式北方乡村格局。现在的柳青河,已然成了柳青街道办事处境内一条优美的河流,见证着城市的发展。生活在柳青河畔年逾七旬的崔启光介绍说,改革开放以前的柳青河,规模不大,河上架有好几座很窄的低矮木桥,没有护栏,夏季雨水大的时候,河水轻而易举就漫过了桥面。要去河对岸地里料理庄稼、串亲戚,就必须蹚水过去,那时候的水干净!
由于柳青河上游养殖畜牧业的迅速发展和城镇化的加快,牲畜粪便、生活垃圾、城镇尾水等逐渐混入柳青河,很快,这条清澈的河流受到污染。
为了彻底改善这条北城新区重要河流的水质,政府下了大力气,除了建设污水处理厂以外,还提出了建设柳青河人工湿地公园的规划,将柳青河两岸进行湿地规划、建设。现在的柳青河,栽种了黄花鸢尾、千屈菜、莲藕等观赏、实用性植物。那形影不离恰似兄妹的蒲与苇,在清澈的河水里,丰腴柔质的蒲与坚挺刚毅的苇相比,有着别样的风韵雅致。轻颤微摇的身姿,文淑娴静的神韵,淡定自若的眼眸,怦然心动的笑靥,醉人迷。一只白鹭娴静沉稳,无视水鸡的鲁莽,若无其事地站在与水相接的水草丛中,悠然自得地舒展着广袖。时常出没的野鸭子,三五成群,漫不经心……
柳青河的魅力就在于,它用自己“小家碧玉”似的婉约既见证了城市的变迁又点缀了城市的发展,为北城新区增色不少。柳青河道得以整修,很快,柳青河湿地堤上堤下的道路也开始整修,水泥稳定碎石。道路修好了,不仅优化了柳青河,也方便了附近10多个村子居民的出行。
夕阳西下,不少生活在这一带的居民习惯性地沿着柳青河走上一段,殷红的夕阳撒落在潺潺流水的柳青河上,此时眼前的柳青河恰似那甜美婉约的妙龄少女。微风吹拂,落在水中的夕阳绝对比夕阳还要美轮美奂,入秋的寒气依然阻挡不了漫步居民的脚步。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这份如画般的安静倒影在水里,便是最真实的美好生活写照。
土墩下挖出汉代金缕玉衣
这样一条极具时代气息的柳青河两岸,亦有值得称道的故事。
柳青河的上游,洪家店村,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村庄,早年间却因为挖出了金缕玉衣而远近闻名。正是由于金缕玉衣的出现,所有的人都坚信,洪家店村是一处风水宝地,柳青河是一条有神韵的河流,村里人也因此倍加自豪。最近这一二十年,洪家店村的经济发展迅猛,木业企业和多家工厂相继成立,富裕起来的村民们建起了楼房,“在这样一个有灵性的地方,只要我们有一双勤劳的双手,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说起金缕玉衣,1978年5月,临沂市文物组在洪家店村西北方向对刘疵墓进行了发掘。该墓为石椁、木棺、单葬,椁周用不规则的块石垒成。由于长时间掩埋在地下,木漆器等随葬物品都已经腐蚀,只有一些盘子、杯以及一些漆片残物尚可分辨出原有的样貌。据博物馆考古研究员介绍,当时发掘时,棺内尸骨无存,石板下有一套包括头、手、足等5个部分的金缕玉衣。胸部有残破玉佩两件,右手执一玉佩,腰部靠近右手套处有玛瑙质印章一枚,上阴文篆书“刘疵”二字。
刘疵墓出土的金缕玉衣是迄今为止国内发掘的唯一一套只有头套、手套和脚套的玉衣,并没有发现四肢和上身玉衣,也是我国迄今发现的唯一的西汉早期金镂玉衣,这在全国发现的20多件玉衣中算是比较奇特的一件,曾多次出国展出。晶莹剔透的玉片,做工精良,每片玉片的边角都被钻上了可供穿针引线的小孔,用金丝穿插连缀而成。
据博物馆的考古研究员介绍,制作一件中等型号的玉衣所需要的费用,如果按照当时的收入来看,可折算成100多户中产之家家产总和。
上世纪八十年代,出土金缕玉衣的刘疵墓土墩逐渐被移平,原来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楼房。现在,村里的老人对这处建在池塘边高约20米的土墩记忆犹新,“大土墩的附近有5座立有青石碑的坟子,都姓刘。”上世纪七十年代,这些青石碑被悉数毁坏。至于刘疵墓,洪家店村当时有一座土建砖厂,砖厂每天取大量的土烧砖之用,村里人正是在取土时发现了刘疵墓。随即,村民们便向政府反映了这一情况,这才有了1978年5月临沂市文物组对墓葬进行考古发掘的故事。
乡情就在那窖藏的生活里
当了大半辈子兵的颜景新,1958年,脱下军装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潦沟村(兰山区柳青街道办事处金桥社区),在村里当了18年的书记。
在当时,作为柳青河畔的潦沟村及其周边的村庄,村民们的主要农作物便是红薯,收了红薯或切成片晾晒或窖藏在一米深的地窖里。可是,每逢大雨,瓜干发霉,地窖灌水,村里人只好将豆秸捣碎了掺上烂地瓜吃,结果不少人闹肚子,最后实在不能再继续吃了,不少村民只能出门去要饭。
为了改变乡亲们窘迫的生活,曾经在南方学习过水稻种植技术的颜景新推着独轮车到当时的地区种子站买了水稻种,在颜景新的推广下,凭借柳青河、沂河、祊河等便捷的水利条件和丰富的地下水资源,三年之内,潦沟村及其附近村庄共发展起200多亩的水稻。有了大米,村里人再也没有人饿过肚子。颜景新说,要说大伙对这条河有多深的感情,不说别的,当年它解决了咱乡亲们的温饱问题,说它是条母亲河绝对不为过。
除了种地以外,1958年以前,柳青河畔的小李庄和周边的几个村家家户户纺线、织布,以此营生。遥想当年,这一带几乎家家户户有地窖。冬天的线发脆,纺线时非常容易断裂,于是乎,村里人将织布机搬到了地窖里,上面覆上稻草保暖。
在那个物质并不富裕的年代,晚饭后村里几乎没有文化生活,尤其是那晶莹的雪花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时,仔细听,地窖里的村民们纺线活儿干得尤为卖力,“一匹布三十尺左右,纺完成匹。”
线穗子绕成胳膊粗细的大线绺子,再上浆……由于村里人的手工纺线很难做到均匀,因此,上了织布机的线经常断头,只能接了再继续纺。
不可否认,纺线、织布给村里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入,村里的妇女老幼在家织布,腿脚好、力气足的男劳力就挑着担子外出赶集,柳青河畔的集市被这些乡土百姓赶了个遍。为了多赚些钱,凌晨两三点,村里人便起床披星戴月赶路,织的布一路卖到了江苏。
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们逐渐富裕了起来,传统的纺线织布逐渐失去了市场,小李庄一带的村里人也顺势而为纷纷改行,现在已然难觅当年“当户织”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