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过年,一家人欢聚一堂,共渡新春,其乐融融,令人回味无穷。总有亲情浓郁的年夜饭,红彤彤的春联,炸耳的鞭炮声,有全村男女老少大年初一拜大年,还有那万家灯火,家家欢天喜地喜庆团圆。回家,是每个人的期盼,回家,也是在外忙碌一年的人们最后的一个愿望。家因为年而亲切,年因为家而快乐。
农历腊月二十八之前,在外经商的、务工的,都急火火地赶回家来。于是,沉寂了一年的村庄,也迎来了它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光。
到了除夕那天,乡村沸腾起来了。鸡鸭被追撵受到惊吓的鸣叫、大人敞开嗓门的吆喝、孩子们活蹦乱跳的嘻笑、烟花腾空的爆响……各种声音交织成一曲山村交响乐,农家的年夜饭就在这种旋律的伴奏下张罗开来,阵阵炊烟袅袅升起,大街小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扑鼻的香味。
传统,在乡村朴实地盛放。
新年的脚步渐渐地到来。大人忙碌着贴春联,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把烟花鞭炮搬到院子里或大街上,准备燃放。
随着电视春节晚会零点倒计时的声音,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了。顿时,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此起彼伏,连绵到凌晨不间断。爬上平房会看到绚丽多彩的焰火,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五颜六色的火树银花在天幕上盛开,蔚为壮观。
过去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似乎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可以吃到喷香的花生糖,可以燃放烟火鞭炮,可以伙同一帮玩伴如脱缰野马一样去疯。
乡村有个习俗:无论除夕睡得多晚,大年初一,大家都要早起,然后祭天、放鞭炮,吃完水饺,跟着大人出去拜大年。因为除夕熬夜,好多孩子睡不醒,愣是被大人喊着乳名从被窝里拎出来,洗把脸匆忙吃饭后,左邻右舍地开始拜年。
拜年也是孩子们最向往的事情了。这当然跟压岁钱有关,但又不全因了压岁钱。孩子总是更喜欢跟在大人后面,沿着熟悉的村街一家一户地到乡邻亲友家串门,本族或长辈或亲戚会给孩子一些压岁钱。大人们说过“过年好”、“恭喜发财”之类的话,主人递上好烟,几杯热茶过后,谈论更多的那些事儿就好似锅里烧开的水,全都“咕嘟”了出来。平日里没机会啦的呱,譬如张家养鸡懂门道赚了多少钱,李家种三亩棉花闯上了好行,前邻家的闺女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后舍的小子打工挣了钱自己当上了小老板,人家谁谁的孩子又把老人接到城里过年去了……烟雾缭绕,啦得兴起,聊得痛快。这个时候,人们团聚在一起,在祥和的节日气息中互相沟通交流,感受着人间永恒的亲情。
过去,晚辈给长辈拜年时要磕头的。进了院子,踩着特意铺在地上的芝麻秸秆(喻日子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晚辈齐刷刷跪倒一片,给长辈磕完头起来进屋,长辈会端着准备好的炒花生、糖果给大伙吃。现在,不兴磕头了,进屋坐下,抓把花生、瓜子,说些高兴的话题,有时候一支烟没吸完,就得要起身离开,因为往往这时外面又来了一伙拜年的,于是“前客让后客”。由于乡亲们都是成群结伙扎堆拜大年,甚至有时候,前一帮刚进一家没落座,后脚紧跟着又来一伙,只好在院里打个转,送上两句祝福话后就告辞了。
岁月如梭,乡村过年的情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如今忙碌了一年的人们,虽说心中对亲人的想念依旧,回家过年的念头依旧,也需要购买年货,也要走亲访友,只是方式变了,通过电话或互联网,就给千里之外的亲人拜年,送上新春祝福。
更多的老人“退居”家中,年轻人满面红光,穿着和城里人一样的衣服,开着私家车,带上爱人和孩子,走亲访友。年轻人串门拜年时,言谈的内容,几无与农事有关,聊侃的全是大都市的话题,而又无不是在谋求来年新的打算。
春节将至,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过年,在哪里过年,请记得想起你的亲人,还有好友,为他们送上发自内心的祝福,度过一个温馨的春节。(吴云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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